核心提示:我父亲在3月28日召开特别会议,陈仪麾下的警总参谋长柯远芬非常嚣张,说宁愿错杀99个,只要杀对一个真的就行。我父亲呵斥柯远芬,也把他下面的军警拘束住了。
本文摘自:《文摘报》2015年04月11日05版,作者:白先勇,原题为:《白崇禧与**二二八事件》
在二二八事件的**历史中,白崇禧将军基本处于隐形状态。白先勇觉得,自己有责任替父亲把历史写出来。
为何派我父亲去善后
1947年,**发生了二二八事件。其实表面看起来是一个很偶然的事件。
那时候烟酒是公卖的。1947年2月27日,有一位老妇人卖私烟被抓,缉私人员没收了她的烟,老妇人哀求这些人,但缉私人员用枪托打她的头,把她打昏了。这激起了民怨,几个缉私人员一慌张,朝天开枪,打死了一个人。第二天,2月28日,有民众开始游行,很快野火蔓延。
从2月28日到3月17日这段时间,**有些曾经当过日本兵的人,一些流氓,把一股怨气发泄到外省人身上,在街上看到人就问会不会讲日语和闽南语,不会就打。有不少外省人被打伤,甚至危及性命。全省就这样失控了,一直到3月8日,国民政府派**来镇压。
那几天,蒋介石正派胡宗南部队攻打延安。二二八事件这边,国民政府开始有误判,没想到那么严重,觉得不行了,才派**镇压。**一去,就逮捕了很多人,很多人糊里糊涂就被逮走了。这种情形下,蒋介石就派我父亲去做宣慰工作,善后。
为什么派我父亲去呢?**,因为他是国防部长,有这个权限,对**、军警可以直接下令;第二,他在抗战中有威望;第三,蒋介石当时信任他。
这十六天,他做了什么
**当时的行政长官陈仪听到我父亲要来**,很紧张,多方阻挡我父亲去。我父亲本来12日就要过去,陈仪写信给蒋介石,让我父亲晚点到,说等安定下来,这样我父亲3月17日到**。
我父亲到**的**件事就是以国防部长的身份下令:参加此次事变人员,除了共党之外一律免究,情节轻者统统放掉,这句话表示从宽处理,那时候好多人已经被判了死刑,马上就要枪毙。开始陈仪还想阻止,后来我父亲在全省用飞机把传单投下去,安定民心。
从3月17日开始,我父亲从北部基隆开始,然后到南部屏东,每天宣慰,广播、演讲、接待民意代表。他在基隆看到一艘商船上挤满了人,一问都是外省公务员和家属。这些人有的在二二八事件中被打了。他们很恐慌,纷纷要回内地。
打外省人的时候,那些真正贪污的高官没打到,打的是一般民众,有些是商人,有些是公务员,还有好多老师。3月20日这一天,我父亲给这些外省公教人员训话,请他们留下来,建设**,并且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二二八这样的事件。
我父亲虽然下令禁止滥捕滥杀,可是陈仪还在做秘密处决的事。我父亲在3月28日召开特别会议,陈仪麾下的警总参谋长柯远芬非常嚣张,说宁愿错杀99个,只要杀对一个真的就行。我父亲呵斥柯远芬,也把他下面的军警拘束住了。
到4月2日,我父亲回去了。这十六天,他拯救了很多人的性命,提了很多建设性的提议:比如把**改成省政府,不设行政长官;要重用本省人;鼓励通婚;土地改革。他没有让二二八事件扩大,把**的民心基本安稳下来。
我父亲回去一年,还关心二二八事件。警备司令部**后一批呈报上来,13个案子,18个人判死刑。我父亲把18个人全部改成徒刑,呈给蒋介石,蒋介石批了一个可,那个可字救了18条命。
(《北京青年报》4.8 白先勇)